25 / 02 / 28
过年期间,贵州的天气总是不好,除了下雨就是阴天,几乎没有完整的太阳。我是守着取暖器过的这个年,几乎寸步不离,可以说是人被冻透了,过完年后完成必要的仪式,也安排好了离家的时间,买了票就来大理。
在大理的日子比在贵州还是要轻松很多,可以说是完整的快乐,见这里的家人,过无忧无虑的生活。每天睡到自然醒,早上起来收拾收拾做一做家务,每天大部分的时间就晒太阳,晒得人心里暖洋洋的,感觉把我在贵州一周的寒气都晒走了,这里总像一个珍宝岛一样,能平复一切。
如果说我每天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思考的话,那真的就是思考去哪里玩儿,还有一周的假期,还可以去哪里转一转,也在笔记里写了很多攻略,写了要去的地方,不管是远还是近都有好几个备选,只是最终没有走出那一步,离开大理,经停成都,回到北京。
从大理飞成都的航班没有很多可选项,要么最早要么最晚,选了晚上的航班,白天还能在大理晒一天太阳。从天府机场距离市区的距离来看,成都应该是在下一盘很大的棋,我也没有什么立场去说它很远,毕竟北京还有大兴机场的距离在这里放着,只是对于一个晚点的航班来说就太不友好了。
22 年 2 月来过一次之后,这三年从未踏上过这片土地。当然,即使过了三年,在这里见的人都一模一样,几乎没有任何变化,连时间都是同一天;不一样的是过去了三年,大部分的事情都物是人非,或者即使没有什么变化,但也已经完全不一样,好像也就是眨眼的时间就过了。但三年对于一个人的生活来说会是很大的变化,像我这样三年几乎一成不变的人(看起来),也很是少见。
大理飞北京其实可以不用经过成都,我在这里是经停,其实不是航班经停,是人的经停,曾经一度可以不只是经停,但现在看起来,那也只是经停。离开的时候,翻到上次来的时候写的一句话:成都离我最近的时候已经过去了,我会记得,也会感激,但很少怀念。
今年父亲六十,在我们那边逢整数年的生日都是要略过,无论是老人还是小孩,所以在提前问他生日的时候说今年就简单过去,等到明年再邀请他的弟弟妹妹们一起,也有一个原因是奶奶刚刚去世,父亲也没有过生日的心情。
回北京后的某一天,父亲给我发了个微信,说他过完生日已经抽空去办理了退休,虽然这几年他都已经是实质性不怎么在工作的状态,突然从法定年纪上说他不需要再工作,这是我从不曾想过的变老的具象。
退休这个词原本是很遥远的,父亲早年从单位离开的时候,在我模糊的记忆里父亲还一度就退休和养老的事情有过顾虑,那时候(2003 年)看起来退休太远了,遥远到从未为此准备什么,也从未对国家养老这件事情抱有任何期望,这几年父亲的状态会觉得在变老,但是因为整体的生活状态稳定,所以也不会有明显的衰老,只是今年回去看又多了一些白发,想来 60 岁也真的是快要迈入老年阶段,已经无法再鼓励他正是闯的年纪,就想着他能每天开心无忧无虑的生活,就已然是最大的幸运。
每年过年这一个月,是心情较为复杂的时候,无论看外面看自己都是复杂的心情。一方面还没有习惯多年来都是一个人回家,另一方面面对父母的担忧,也总觉得自己好像不应该是今天的结果。今年父亲母亲也依然是很严肃认真的跟我讨论了这个问题,他们也把我所有的可能性都担忧了一遍,虽然没有实质上值得担忧的地方。
但无论怎样,这已经是第七年一个人回家了。七年前第一次一个人回家过年的时候,会告诉自己这应该是最后一年独自回家。但不知不觉七年过去,我现在甚至已经不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年了,因为过去的每一年我都是这么想的。所以在这一个月,基本上是不会有任何对外情绪表达和外部沟通,这也是连续两年没有把月度来信发在博客上,去年是 2 月今年是 1 月,都是因为思绪过于复杂不想被看见,所以选择了隐藏。
当然,其实也知道即使复杂的情绪表露出来,得到的反馈也几乎是没有的,过年期间,手机安静得可怕,为数不多的几个电话,也都是同事在沟通工作,大年初三的有一天晚上,跟同事沟通完工作之后,可能对方也感觉不好意思,说祝新年快乐,我心里想其实这句话也不用说。
无论安静还是喧闹,其实都是自己的选择,最可怕的是明明知道这一个月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,但却从来没有想过这是一件可以被分享和看见的脆弱且合理被看见。
回北京以后也依然每天若无其事的生活,一定程度上的归属感来源于内心的平静,但有时想一想,好像也无处可退。